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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块土地的春秋许贵祥

  • 来源:不详
  • 时间:2021-7-10 15:12:02
秋收后,土地被深翻过了,软绵绵地,平坦,松弛,像产后休养的孕妇。每到这样的时节,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土地是静止的。其实并非,它的内部或者在其深处活力的暗流依然涌动,生发迹象依然没有消失。你看吧!土地袒露肌肤,敞开胸膛,张开毛孔,吐纳呼吸,尽情吸收初冬暖阳的温热,默默地积蓄生发新能量。那些子夜降下的薄霜,被阳光消融后渗入土地深处,涵养墒情。散落的庄家秸秆和草叶掩埋土地之下,经历漫长的冬季后会变质腐烂,化做春泥,成为养分。土地的主人将农家肥陆续送到了翻耕好的地里,等分成若干份,像小小山包似的散布在地的四处。农家肥在风吹日晒中发酵,生料慢慢变成熟肥。土地已经开始酝酿,准备迎接新一轮孕产期的到来。庄稼人对土地的打理程序自有把握,他们遵循时令,听风望月,看雨观云,依从二十四节气的微妙变化,随时和土地交换意见,在布谷鸟的唱鸣声中,在月亮的圆缺间,他们有条不紊地完成播种与收获,演奏土地与庄稼同频的旋律。这块土地并不遥远,不需要我行旅匆促地去寻找,也不需要脚踏实地去勘察,甚至不需要抬头远望,只要侧目窗户,透过玻璃,便能望见,一片非常开阔平坦的土地,向山根绵延而去。我所要描写的土地,是每天都离我最近的一块土地。如果以窗棂作取景框,品读这块土地,俨然品赏一幅笔触鲜明的油画,那么厚重,那么层次丰富,浓浓的草木芬芳扑面而来,洋溢着泥土气息和乡村味道,地道而纯正。这让我想起法国画家让.弗朗索瓦.米勒的油画《拾穗者》,想到画面里的田园诗意和盎然生机。当然,我并不是强调画作本身的背景意义,而是迷恋它所呈现出来的和谐与静美,以及阳光的温暖和大地的厚重,还有那些心里装着最朴实最基本梦想的农民,他们躬身劳作,融入滚滚麦浪的无限美丽之中,额头上闪烁着晶莹的汗珠。三年前,我邂逅这片土地,从此相互守望一年四季的春秋轮回,重温春种夏长秋收冬藏的农耕往事。那年相遇之际,正值这片土地里胡麻花开,数以万计的胡麻花在微风中摇曳,一片淡淡的蓝,水一般荡漾。我久久凝视,情感被激发,思绪被调度,遐想万千,似乎听到了一位胸怀诗情画意的行旅者,把深沉的思念低吟浅唱,哀哀怨怨,随风起伏。其实早在十年前,我就和这片土地打过交道,那时,我们鼓励和动员农民铺地膜种苞谷,当时并没有觉得它像眼下一样蕴含着不同意味。时空转换,心造境界,何况人的感情变化此一时彼一时,就像那首民谣所诵唱:看山水,才看清了我自己,看白云,才看见了美丽。山水白云,自然万象,心中风景。我看青山多妩媚,青山看我应如是。此时此刻,不知土地视我如何?胡麻是我熟悉的庄稼,细细的枝干,雀舌般的叶子。身段长到人的膝盖高低时,便盛开蓝色的花。花期半月,而后结出绿油油的小疙瘩,摇头晃脑地在风中招摇,如果这个时候雨水并不多,阳光暴晒,小“脑袋”很快由绿而黄,由淡黄而金黄,籽粒慢慢灌浆,饱满瓷实。农民形象地把“小脑袋”叫做“胡麻笸箩”。谚语云:要吃胡麻油,伏里晒日头。胡麻金黄的小“脑袋”被风抚弄,彼此摩挲,像一群人头挨着头,窃窃私语。胡麻花期虽然短暂,但那幽幽的蓝似乎要钻人的心,最容易扣击漂泊人的心扉,撩拨人们思故乡,念亲人的情绪。让我也几度恻隐,不由自主地眷顾曾经熟悉的土地。一地胡麻,像一首写在大地上的抒情诗。在恍惚的意念中,在它们的窃窃私语里听到一种遥远的声音,似乎听到了远去的那些苦涩叹息,模糊而又清晰,让我陷入深深沉思。那时,胡麻也是村里的主要农作物之一,大面积种植。每年盛夏,沟壑里,梁峁上一片一片的胡麻,胡麻花的蓝氤氲漫漶,和天空高远的蔚蓝遥相呼应,它们的呼应让天地之间显得异常空旷清新。胡麻花开时节,可谓是乡村的一道风景,但农民并不青睐如此的景致,他们内心里期盼着丰收,盼望胡麻能榨出更多的清油来,滋养他们经常缺乏油脂的身体。胡麻在农民心目中是一种特殊的庄稼,虽然不是果腹充饥的必需品,却是人体不可或缺的油脂供养,也算日常生活物资中的奢侈品。那些年月,不知是种植技术的原因还是肥料欠缺的原因,胡麻的收成总与农民的期盼有很大差距,广种却薄收。当然,其它作物也不外乎如此。到了年底,每家每户提一个小瓦罐去村里的油坊分油,分到的油只能覆盖瓦罐底部寸许深。就那寸许深的胡麻油,却始终是一家人最鲜活的味觉和殷实的奢侈。一年将尽,罐底的胡麻油仍然留存着浅浅一层,一家人因此而不得不佩服母亲例行节俭的高超智慧。初来乍到,一地胡麻成了我最初的迎宾,我

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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